春之风
在古代诗词中春风被称为:“阳风、暄风、柔风、惠风、杨柳风”等。
在这众多别称中,我认为最富有意境美的当属“杨柳风”的美称。如南宋僧人志难诗中有:“吹面不寒杨柳风”,意为:轻轻吹拂人面的,带着杨柳清新气息的暖风令人陶醉。
五代冯延巳词云:
六曲阑干偎碧树,杨柳风轻,展尽黄金缕。谁把钿筝移玉柱,穿帘海燕双飞去。
满眼游丝兼落絮,红杏开时,一霎清明雨。浓睡觉来莺乱语,惊残好梦无寻处。
碧绿的杨柳依偎着曲曲折折的栏杆,春风和煦轻柔,鹅黄嫩绿、如丝如缕的杨柳在风中款款摆动腰肢,摇曳多姿。是谁突然弹起钿筝,惊醒那安栖的燕子,双双穿帘飞去。
然而几天时间放眼望去尽是落絮纷纷,正当杏花盛开,娇艳无比之际,却下起清明雨。在如此深重的幽情之中,她不由沉沉睡去,正在睡酣梦甜之际,却被窗外清脆的莺啼声惊起,而美梦也再也无寻处了。
真正是阳春三月,绵绵细雨,杨柳之风熏人醉呵!
夏之风
夏天的风雅称:熏风、绿风、南风、凯风等。
熏风,和暖的风,指初夏时的东南风。它没有春风那么柔情似水,因为夏天很少有风的,就是刮风也是热烘烘的熏死个人,所以就叫熏风了。
最有意义的别称就是“凯风”了。在《诗经》里写到:“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凯风自南,吹彼棘薪。母氏圣善,我无令人。”
和风煦煦自南方,吹在枣树嫩芽上。枣树芽心嫩又壮,母亲养儿辛苦忙。和风煦煦自南方,枣树成柴风吹长。母亲明理又善良,儿子不好不怨娘。
凯风是夏天长养万物的风,用来比喻母亲。棘心,酸枣树初发芽时心赤,喻儿子初生。棘薪,酸枣树长到可以当柴烧,比喻儿子已成长。一方面极言母亲抚养儿子的辛劳,另一方面极言兄弟不成材,反躬以自责。
在这里,通过比兴手法,把凯风赋予了母爱的涵义。凯风吹自南方来,吹拂酸枣小树苗,树苗长得茁又壮。母亲养子多辛劳,母亲贤惠又慈祥,正如凯风吹拂小树苗,我辈有愧不成材。
秋之风
秋风雅称:西风、金风、悲风、商风等。
秋风最美雅称当属金风,如宋朝晏殊《清平乐·金风细细》中“金风细细,叶叶梧桐坠,绿酒初尝人易醉。一枕小窗浓睡。 ”微微的秋风正在细细吹拂,梧桐树叶正在飘飘坠下。初尝香醇绿酒便让人陶醉,在小窗之前一枕酣眠浓睡。
西方为秋而主金,故秋风曰金风也。在历代诗人的诗词里,“金风”之雅称使用颇多。
唐李白诗:“当君相思夜,火落金风高。” 每当你在月圆的夜晚思念我的时候,那时火落星座已经偏移,正是秋风气爽的时候啊。
秦观诗云:“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一对久别的情侣金风玉露之夜,碧落银河之畔相会了,两个深深相爱的人,能在此时相逢,虽然时光短暂,但这美好的一刻,就抵得上人间千遍万遍的相会,由此赞美了爱情的弥足珍贵!
北宋一代名臣欧阳修,除德业文章外也有温婉小词:“红莲绿芰亦芳菲,不奈金风兼玉露。”这抒写性情的小词,于不经意之中流露出自己的心性襟怀。
“金风”之风月、之离别、之情痴、之愁肠……道尽了平易而深刻的人生体验……
络纬声残织翠丝,金风剪不断、雁来时。
天高气爽,正金风玉露,安排秋节。
阶下寒声啼络纬,庭树金风,悄悄重门闭。
冬之风
冬季风的别称有:北风、朔风、寒风等。最形象、生动的非“朔风”莫属。
清代袁枚《祭妹文》“朔风野大,阿兄归矣。”
谢灵运诗“明月照积雪,朔风劲且哀。”明月映照积雪的清旷寒冽之境象,似乎正隐隐透出诗人所处环境之森寒孤寂,而朔风劲厉哀号的景象,则又反映出诗人心绪的悲凉与骚屑不宁。在这样一种凄寒凛冽、朔风强劲的境界中,一切生命与生机都受到沉重的压抑与摧残。
苏轼《夜泊牛口》中也有诗“朔风吹茅屋,破壁见星斗。”朔风之大,茅屋破壁,隐喻生活凄寒。说“人生本无事”,但我仍然“苦为世味诱”,面对“富贵耀吾前”的诱惑,很少有人真正做到安贫乐道,“贫贱独难守”。对此,苏轼不得不哀叹自己仍然要“强奔走”不已。
诗囚孟郊也写道:“朔雪凝别句,朔风飘征魂。”“朔雪寒断指,朔风劲裂冰。”朔雪、朔风 ,寒冷冻断手指,劲猛撕裂寒冰。极言朔方之严寒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