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子五蠹原文及翻译(韩非子五蠹的中心思想)
韩非作为法家思想集大成者,他的著作一直为许多人称道。要说韩非最大的粉,绝对非秦始皇莫属,《史记》中记载当时的秦王嬴政读完韩非的《孤愤》《五蠹》后,发出感叹:“嗟乎,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若能和这人见上一面,纵然死,也不可惜啊。)
那韩非的《五蠹》到底写了什么呢?让千古帝王嬴政都如此叹服,甚至不惜灭一国只为得一人!
五蠹翻译成白话文就是五种蛀虫,韩非当时说的就是危害国家的五种蛀虫,要对这些人实行专政或者驱逐。曾有教授说,读韩非的文章,神经脆弱一点儿是读不下去的,很发神醒脑。
《五蠹》就是一篇论证严密、层层递进的论说文,论说极为严密、成熟。那我们就从头开始慢慢学习韩非是如此说理最终达到自己的目的。
开篇韩非先讲述了上古时代的有巢氏、燧人氏称王天下的原因,中古禹成王以及后来的夏商的建立,前后相比、层层递进,引出他的观点:是以圣人不期修古,不法常可,论世之事,因为之备。
因此,圣人不期望照搬古法,不死守陈规旧俗,而是根据当前社会的实际情况,进而制定相应的政治措施。
韩非认为,要用古代贤王的政治手段治理当下的人民,就像守株待兔一样,很难达到目的,(韩非还发明了很多具有寓意的成语),这就是韩非提出的那个时代的“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在讲完自己的第一个观点后,韩非又论述了上古时期和如今人口和自然资源的关系。上古时期人少资源多,所以大家不争不抢,民众安定无事。而现在,人口越来越多,但人均资源却越来越少,所以人们会互相争抢资源。即使加倍地奖赏和不断地惩罚。结果仍然免不了要发生混乱。
然后韩非通过比较上古时期和如今社会,更进一步得出了深刻的结论:是以古之易财,非仁也,财多也;今之争夺,非鄙也,财寡也。轻辞天子,非高也,势薄也;争士橐,非下也,权重也。故圣人议多少、论薄厚为之政。故罚薄不为慈,诛严不为戾,称俗而行也。故事因于世,而备适于事。
韩非说由于实际利益的不同,现代人和古人的表现也不同,上古时期天子的利益势力还不如现在一个县令,所以现代人会拼命争县令这个位置,更不要说君王之位。这并不是现在的人德行薄,而是利益使然。
所以圣人要衡量财物多少、权势大小的实况制定政策,政事也要根据时代变化,措施要针对社会事务。
下一段又继续加强说理,周文王施行仁义得了天下,而徐偃王施行仁义却亡了国,韩非提出自己的核心观点:世异则事异。事异则备变。之所以这样做的原因是上古竞于道德,中世逐于智谋,当今争于气力。
对此韩非又举例:齐国准备进攻鲁国,鲁国派子贡去说服齐人。齐人说:“你的话说得不是不巧妙,然而我想要的是土地,不是你所说的这套空话。”于是出兵攻打鲁国,把齐国的国界推进到距鲁国都城只有十里远的地方。
以是言之,夫仁义辩智,非所以持国也。由此说来,仁义道德、机智善辩之类,都不是用来保全国家的正道。
这句话放到现在的意思就是: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下一段韩非便提出了法治的思想,古今社会风俗不同,新旧政治措施也不一样。如果想用宽大和缓的政策去治理剧变时代的民众,就好比没有缰绳和鞭子却要去驾驭烈马一样,这就会产生不明智的祸害。
从人类本性上说,没有什么感情能超过父母疼爱子女的,然而大家都一样疼爱子女,家庭却未必就和睦。君主即使深爱臣民,何以见得天下就不会发生动乱呢?
儒家和墨家一直鼓吹的仁厚先王是治理不了如今的臣民的,那现代社会的鞭子是什么呢?就是法令!君王要执行法令而不要靠仁心。
韩非之后又对儒家展开了批评,孔子倡导仁义,愿意为他效劳的只有七十人,鲁哀公是个不高明的君主,国内的人没有敢于不服从的。
孔子并不是服从于鲁哀公的仁义,而是屈服于他的权势。要讲仁义,孔子就不会屈服于哀公;要讲权势,哀公却可以使孔子俯首称臣。所以那些宣扬君王要以仁义治天下的儒生,让天下人都变成孔子门徒一样是不可实现的。
韩非又继续加强对法的阐述,孩子不肖,无论父母、师长、乡邻怎样劝慰都不管用,但一看到官吏依法搜捕坏人他就害怕了,开始改掉恶习。
人们总是受到慈爱就娇纵,见到威势就屈服。故十仞之城,楼季弗能逾者,峭也;千仞之山,跛牂易牧者,夷也。韩非就是早期提出“轻罪重罚”的第一人。
七丈高的城墙,就连善于攀高的楼季也不能越过,因为太陡;千丈高的大山,就是瘸腿的母羊也可以被赶上去放牧,因为坡度平缓。
所以明君总要严峻立法并严格用刑。施行奖赏最好是丰厚而且总能兑现,使人们有所贪图。进行刑罚最好严厉而且肯定,使人们有所畏惧。
在韩非提出自己的政治观点和法治观点后,便对当下的现象做了深刻批评,也就是文章题目所说的五蠹!
国家的五种蛀虫:
儒者:儒家学派的人,用文辞扰乱法纪,蛊惑君主和世人。
纵横家:言谈者,在国与国之间搞外交,花言巧语、搬弄是非,轻易挑起战争。国家不能靠外交强大,要靠修内政强大。
游侠:剑士、刺客,聚集党徒,效力于贵族,触犯法令。
患御者:害怕服兵役的青壮年,为逃兵役投奔权臣贵族门下。
不法商工之民:制造残次商品,卖给辛苦耕种的农民来获取巨大利益。
韩非最终提出观点,认为这五种人是国家混乱的根源,国家想要强大,就必须除掉这五种人,对他们实行专政。国家要想富足靠农民工人生产,打击敌人靠士兵。
这样,国内民众的一切言论都必须遵循法令,—切行动都必须归于为国立功,一切勇力都必须用到从军打仗上。正因如此。太平时期国家就富足,战争时期兵力就强盛,这便奠定了称王天下的资本。:既拥有称王天下的资本,又善于利用敌国的弱点;建立超过五帝、赶上三王的功业,一定得采用这种办法。
现在来看韩非的理论观点很有进步意义,也有受困于时代发展的局限性。他的很多观点拿到今天来依旧发人深省,甚至有的仍有辩证意味。
如果不是剧烈变化的战国时代,韩非的观点、理论或许不会这样极端,但就是这样,这篇精彩绝伦的文章照样让嬴政沦陷!
读过《五蠹》后,我们更当了解韩非的内心,他理想的国度是个什么样子,天地之法,执行不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