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经常会被别人比较,也会不自觉的去和别人比较,与同辈、同学、同事比较,甚至与前辈高人去比较,总有人告诉我们,“你看看那个谁”,考上了一所好大学,得到了一个好工作,娶妻了、生娃了、发财了,什么都能比,好像总有不如人的地方。但是有谁想过,这些优劣好坏的标准是谁定的,这种界定就一定是对的。我们认为令人向往的那些东西,也许在别人眼中根本不值一提。所谓的财富、地位,也许不过是凤凰眼中的死耗子罢了。庄子在《应帝王》的最后给我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南海之帝为儵,北海之帝为忽,中央之帝为浑沌。儵与忽时相与遇于浑沌之地,浑沌待之甚善。儵与忽谋报浑沌之德,曰:“人皆有七窍以视听食息此独无有,尝试凿之。”日凿一窍,七日而浑沌死。
南海之帝的名字叫儵,儵字的读音为shū,意思同“倏”和“忽”是一个意思。北海之帝的名字叫忽,中央之帝的名字叫浑沌。这三个帝王的名字应该都有寓意,“倏”和“忽”都是快速的意思,旧注一般认为这种快速所代表的就是有为。我认为是不是“有为”不一定,但是从时间的维度看,“倏”和“忽”都可以视为无法勘破时间界限的境界。而浑沌是什么,是清浊未分之状态,万物即未产生实,当然也无其名,也就是都还处于天道、自然之道覆盖之下,没有受到人为刻意的改变,阴阳未分,合和为一,代表着无为。对于强行与“有为”、“无为”联系起来的这种解读是否准确还有待商榷。
“倏”和“忽”这两位帝王,速度既然那么快,肯定不是安于平静的主,没事就喜欢东逛逛西走走,两人常常在浑沌的地盘上相遇,浑沌呢也是一好客的老实人,每次都好酒好菜招待这两位。时间长了,也许是“倏”和“忽”这两位也觉得不好意思,就商量着怎样报答报答浑沌,讨论了半天,两位帝王达成一共识,“人类都有七窍,用以享受世间的各种美好繁华,但是浑沌呢,什么都没有,我们应该试着给他凿出七窍来,让他也能好好的享受享受”,说干就干,两位帝王亲自动手,以每天一窍的速度为浑沌开凿着,到了第七日,七窍都开凿好了,想着浑沌终于可以享乐一番了,结果一看,浑沌却已经死了。
浑沌之死是必然,既然要开凿七窍,只要有了体现外境事物的能力,有了接受能力,就必须会受到影响和侵扰,阴与阳,是与非,清与浊就会产生,只要有了差别,浑沌合一就成了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浑沌自然只有死路一条了。
郭象的注释为“为者败之”,正是因为有为,也就是“倏”和“忽”两位帝王的刻意为之,才使败亡成为必然。“倏”和“忽”两位的本意也许并不想伤害浑沌,但是他们境界上的不足让他们无法理解浑沌的需要。如果联系庄子所处时代的情况,是不是在讽刺那些自以为是教化天下的这个家那个家,自以为那些仁义理智的教化能让百姓更进一步理解天道,孰不知他们的那些行为也许与给浑沌开七窍性质差不多。还不如让百姓继续保持自由自在的状态,任意翱翔于天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