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渊明的诗采菊东篱下赏析(陶渊明的菊花诗分享)

中华民族是一个诗酒民族。有人说:“酒是水质的诗,诗是心酿的酒。”这就很好的阐释了诗与酒的密切关系。诗,作为一种精神产物,能给人带来视觉和听觉上美的享受,带来精神上的愉悦。其语有尽而意无穷,读后令人如饮醇酒一般,心怀舒爽,回味不止。而酒,作为一种物质产物,同样给人带来嗅觉和味觉上的美的享受,带来身心的愉悦和丰富的联想甚至幻想。酒至酣时似梦似醒,能使人如行走诗中,如仙如幻,其味无穷。

因此,诗和酒一直有如左右两只手,从精神和物质的不同角度作用于人的情感世界,通过刺激人的神经,荡涤人的灵魂,从而激发出人的激情,让无数的诗人们在激情澎湃中得到了超越平凡、平淡和平庸的精神享受。

随手拈来,便有曹操“对酒当歌,人生几何”;阳关三叠之绝唱“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李白“举杯邀明月”;杜甫“性豪业嗜酒”;柳永“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而自始至终逃之不过躲之不及一脉相承的诗人,当数陶渊明,“携将酒去,载得诗归”,一代诗风,一代酒豪。陶渊明爱酒、嗜酒,因为酒,自心底流露出无比高尚的人格魅力,也因为酒,才给中国文化在骈体文玄言诗盛极的魏晋时期独辟一代文风。

陶渊明,字元亮,又名潜 ,世称靖节先生,浔阳柴桑(今江西省九江市)人。东晋末至南朝宋初期伟大的诗人。曾任江州祭酒、建威参军、镇军参军、彭泽县令等职,最末一次出仕为彭泽县令,八十多天便弃职而去,从此归隐田园。他是中国第一位田园诗人,被称为“古今隐逸诗人之宗 ”,传世作品共有诗125首,文12篇,被后人编为《陶渊明集》。

陶渊明的诗,语言质朴自然,集抒情、写景、议论于一体,深受人们喜爱,对后世影响很大,尤其是《饮酒二十首》。这二十首诗并不是酒后遣兴之作,而是诗人以酒为题,以饱含忧愤的笔触,表达了作者对历史、对现实、对生活的感想和看法,抒写了作者对现实的不满和对田园生活的喜爱,充分表现了作者高洁傲岸的道德情操和安贫乐道的生活情趣。组诗以酒寄意,诗酒结合,使作者自然地袒露出生命深层的本然状态,体现出一种独特的审美境界。而《饮酒二十首》中最为经典的又当属第五首,诗中无一酒字,却句句让人醉,写出了人最舒服的状态

《饮酒·其五》:“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陶渊明说,将房屋建造在人来人往的地方,却不会受到世俗交往的喧扰。问我为什么能这样,只要心志高远,自然就会觉得所处地方僻静了。在东篱之下采摘菊花,悠然间,那远处的南山映入眼帘。傍晚时分南山景致甚佳,雾气峰间缭绕,飞鸟结伴而还。这里面蕴含着人生的真正意义,想要分辨清楚,却不知怎样表达。

《饮酒·其五》这首诗主要表现隐居生活的情趣,写诗人于劳动之余,饮酒至醉之后,在晚霞的辉映之下,在山岚的笼罩中,采菊东篱,遥望南山。这首诗表现出了一种新的人生观与自然观——强调了人与自然的一体性,追求人与自然的和谐。全诗情味深永,感觉和情理浑然一体,抒发了作者宁静安详的心态和闲适自得的情趣,对大自然的赞叹与欣赏,以及回归自然,融己身于天地的人生理想。

这首诗的第一、二句“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陶渊明说,我虽然把房子建造在热闹的城市里,但是我是听不到车来马往的喧闹的,更加不会受到尘世俗务的侵扰的。

第三、四句“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陶渊明说,你问我如何能做到这样,那么只要内心能远远地摆脱世俗的束缚,那么即使处于喧闹的环境里,也如同居于僻静之地。

第五、六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形象地写出了“心远地自偏”的全部意境。其中的这个“见”字用得极好,它精确地表达出诗人采菊之时,本非有意看山,可是抬头之际,山的形象忽然进入他眼中的情景。苏轼在《东坡题跋》盛赞这一句,他说:“因采菊而见山,境与意会,此句最有妙处。近岁俗本皆作‘望南山’,则此一篇神气都索然矣。”

第七、八句“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写诗人从南山美景中联想到自己的归隐,从中悟出了返璞归真的哲理。他以云、鸟自喻,云之无心出岫,恰似自己无意于仕而仕;鸟之倦飞知还,正像本人厌恶官场而隐。飞鸟朝去夕回,山林乃其归宿;自己屡次离家出仕,最后还得回归田园,田园也为己之归宿。

最后两句“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诗人言自己的从大自然的美景中领悟到了人生的意趣,认为悠闲自得的田园生活才是自己想要的人生。至于拥有这种人生后的乐趣,则是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的。

陶渊明生活在实实在在的人间,却与尘俗保持了心理距离,做到了“心远”,坚守了内心的淡泊宁静,他向往自由和谐的自然之境,并融入自然,深得其中“真意”达到了精神的超越,追求生存的本真与澄明,真正实现了审美化生存追求。

陶渊明的这首《饮酒·其五》在文学史上的地位很高。它的伟大贡献不仅是为读者提供了艺术审美的天地,更在于它在寥寥五十字中揭示了一种美学乃至人生哲学的普遍法则,即一方面艺术地揭示了诗人创造冲淡诗境的审美心理机制,另一方面向我们呈示了一种人对此在的诗意超越状态,从而说明这首诗既是哲性的诗学,也是诗性的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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