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真卿,字清臣,小名羡门子,别号应方,书史亦称“颜鲁公”,京兆万年(今陕西西安)人,唐朝名臣、书法家。
其所创“颜体”与赵孟頫、柳公权、欧阳询并称为“楷书四大家”;又与柳公权并称“颜柳”,被称为“颜筋柳骨”。
他的书法作品《祭侄文稿》被誉为王羲之之后的“天下第二行书”。
他一生的三个阶段:
发愤图强在少年,打抱不平为民安。
木秀于林至中年,戎马生涯除叛官。
德高望重到晚年,赤胆忠心遭恶端。
人们常说:“字如其人”。颜真卿的书法也伴随他的人生经过了三个不同的境界,由“颜体”初露至神行兼具,再到力透纸背。
“颜体”初露,发愤图强入仕途
颜真卿幼年丧父,母亲殷夫人带着一家人寄居至舅舅殷践猷家,殷践猷官至秘书监学士兼丽正殿学士,参加过大规模校理国家藏书工作。
开元九年(公元721年),殷践猷不幸去世,儿女们只好随殷夫人南下,寄居苏州外祖父殷仲容家。
殷仲容为初唐书法家、画家,善篆、隶,尤精于榜书题额,他是专门为颜真卿及其兄弟姐妹“开小灶”的书法启蒙老师。
颜真卿从小就认识到要珍惜光阴,刻苦学习,还有诗为证。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
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
“功夫不负有心人”,开元二十二年(公元734年)二月,颜真卿以第一名的好成绩中进士。
天宝元年(公元742年),颜真卿在长安中博学文词秀逸科(科举制度的一种,考试内容为诗词歌赋),可惜已经找不到当年的考题,不然可以分享至大家,一起参加一千多年前的“诗词大会”。
四年后,颜真卿迁长安县尉,后经两次提拔,任监察御史,奉命巡查河东、陇州一带。他好打抱不平,“御史雨”的故事就是发生在这一时期,并且很快传播开来,其中包括颜真卿一直想拜其为师的张旭。
张旭想必大家都知道,“草圣”,其实他还擅长楷书,精通笔法。他的笔法轻易不教人,但是这一次,张旭却在裴儆府上授笔法于颜真卿。
此后,颜真卿欣喜若狂,“自此得攻书之妙,于兹五年(或作七年),真草自知可成矣”。这一时期颜真卿创作了不少名作,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当属《多宝塔碑》。
常用中锋,转折多端。横竖模糊,彰着顿按。
撇画清雄,捺画强悍。结构方整,照应连贯。
神形兼具,木秀于林风必摧
天宝八载(公元749年),颜真卿升任殿中侍御史,这个官虽然职位不高,但“官小权大”,可以直接弹劾朝中的小官,逐级上报“高官”的犯法行为。
败坏朝纲的太府卿杨国忠得知任命的消息后,根本坐不住了,他绝不允许在“重要岗位”上出现忠义之士,立即将颜真卿外调为东都采访判官。
杨国忠,“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杨贵妃的族兄,调走颜鲁公,只需分分钟。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堆出于岸,流必湍之;
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前鉴不远,覆车继轨。
可是,奸臣误国,天宝十四载(公元755年),安禄山、史思明以“诛国忠,清君侧”(国忠即杨国忠)为名,在范阳起兵,“安史之乱”爆发。
在动荡期间,颜真卿一身正气,出其不意,屡获战绩。后来,抗元名臣、民族英雄文天祥是这样总结的:
平原太守颜真卿,长安天子不知名。
一朝渔阳动鼙鼓,大江以北无坚城。
公家兄弟奋戈起,一十七郡连夏盟。
贼闻失色分兵还,不敢长驱入咸京。
明皇父子将西狩,由是灵武起义兵。
唐家再造李郭力,若论牵制公威灵。
哀哉常山惨钩舌,心归朝廷气不慑。
……
颜真卿经历了自己的戎马生涯,见过了营地的枪林弹雨,受到奸臣的接连排挤,使他拓展了书法创作的视野。技艺慢慢沉淀,内容渐渐丰富,作品步步成熟。
楷书,大气磅礴,多力筋骨;行书,遒劲有力、真情流露。代表作有《麻姑山仙坛记》、《祭侄文稿》。
力透纸背,德高望重群芳妒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大历十二年(公元777年),经宰相杨绾、常衮联名举荐,颇有名望的颜真卿获召入朝,担任刑部尚书。
建中四年(783年),叛乱的淮西节度使李希烈攻陷汝州。恩将仇报的宰相卢杞建议派颜真卿前往李希烈军中,传达朝廷旨意。
也许是大战当前,也许是信任忠臣,唐德宗居然毫不犹豫的同意了。朝廷上下为此大惊失色,宰相李勉在退朝后秘密上奏,“以为失一国老,贻朝廷羞”,可皇上就是皇上,一言九鼎,驳回了李勉的奏折。
河南尹郑叔则也登门颜府,劝他不要去,颜真卿回答说:“圣旨能逃避吗?”
颜真卿的忠义,最终招致身亡。兴元元年八月初三(公元784年8月23日)亦有公元785年10月1日,颜真卿被李希烈所派宦官缢杀,享年七十六岁。嗣曹王李皋听到颜真卿死节的消息后,为他流下伤痛的眼泪,三军都为之嚎啕大哭……
呜呼!古忠臣烈士不幸而死于奸臣之手,如伯嚭之杀伍子胥、王凤之杀王章、曹操之杀孔文举、王敦之杀周伯仁、李林甫之杀李北海、卢杞之杀颜鲁公、秦桧之杀岳武穆者非一,而独公与武穆,至今英雄之恨未销。
一代名臣、书法家颜真卿死于奸臣之手,很多人认为他“太蠢”,他完全可以像某些文化人一样,为人处事圆滑一点,与某些权臣“打成一片”。或者直接辞官,索性回家学习文化知识。
然而,颜真卿虽一生横遭六忌、谪迁五次,但仍没有放弃为官为民的信念,忠义报国,无怨无悔。
正是颜真卿的坚贞不渝,让他晚年悟出生命的真谛和书法的精髓,并将生命美与书法美极致融合:
稀疏而不失淳朴繁茂,
老道而不失隽永新奇,
宛转而不失豪放雄壮!
诗至于杜子美,文至于韩退之,
画至于吴道子,书至于颜鲁公,
而古今之变,天下之能事尽矣!
伏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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