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铃里的公鸡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吼鸣着,把我从沉睡里惊醒,以为,又是一个朝九晚五的平凡一天。洗漱完毕,房外响起敲门声,开了门见几位管理区安保人员,表情严重地站在过道里,庄严宣示,“从现在起,所有的人不得跨出你们的家门,听候通知”。 昨天还是风平浪静,大清早便是暴风骤雨来临吗?大家伸长了脖子探出脑袋,疑惑的眼神懵懂了好一会儿才缩回头。
自疫情爆发以来,自己还从未体验过被隔离的滋味。要闭关多久,我们这里有人感染了吗?各种疑问在脑海里思来想去,我紧张不安从阳台踱到卧室,又从卧室走到阳台往楼下张望,毗邻我们这栋楼附近的大道也设置了屏障,安保人员不停地来回巡逻,稍远处便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急葱怱地穿行。几棵参天大树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神彩,在腥风里抖动着,打着寒颤。天空中挂着几片愁云,在冷风的拍打下,毫无目的地飘来荡去。
翻开历史的篇章,世界也曾发生好多次瘟疫。东汉末年建安九年至建安二十四年,魏文帝曹丕回忆说:“疫疠多起,士人凋落,家家有伏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声,或合门而亡,或举族之丧者”。1918-1920年西班牙爆发H1N1甲型流减,全世界五亿人感染五干万毛一亿人死亡。
难熬的时空里总是度日如年。凝重空气里迎来了两位白衣天使。其中一位是身材苗条大约二十二三岁的少女,一张白晳的瓜子脸镶嵌着精致的五官,密封透明的塑料服也遮掩不了她散发的青春气息。我背墙而立,她熟练地从密封包中抽出白色棉签,轻轻地从我鼻孔插入并慢慢转动着,有点痛,又有些痒,象被小蚂蚁蜇的感觉,我不由自主地踮起脚尖,她用脚尖踏住我的脚尖要求别动,这时似乎能听见她的心跳声,能够和这么美的女孩近距离接触,是我们这楼层男同胞们的福音,尽管是短暂的,也足以能在记忆里甜蜜的回味。核酸检测很快做完了,我意犹未尽,怯怯地问了她一声,我们要隔离多久?她闪着如水的目光,温柔地回答道,别害怕,应该今天下午五点半前就会解封。从跟她交谈中得知,原来昨天深夜四点半钟有人从重灾区逃离到这幢公寓,没停留十来分钟就被管理区负责人知晓并带走了,我不得不由衷地佩服那些抗疫英雄敬业精神和对生命安全的高度度责仼感。
窗外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几只白鸽在窗台叽叽咕咕,阳光穿透了厚重的乌云,拥抱着大地。
整幢公寓共有+层,虽然每层有十五六位住户,却雅雀无声。但在公寓微信群是热闹非凡,议论纷纷。大家伙忙着接龙,群主忙着清点人数,不一会儿,群主带着两个人送来了免费盒饭,紫菜汤,有白菜,五花肉,油豆腐。
吃完饭,无聊地躺在床上刷着抖音,浏览俄乌最新局势,不知不觉已至下午四点半了,突然屏幕闪现群主:解封了!我急忙点开,群里有人在振臂高呼,有人燃放烟花庆祝,更有人双手合十虔诚膜拜。关了手机冲出房门,大家都不约而同向电梯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