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兵轶事

当兵是每个热血青年的追求和向往,一身绿军装,手握钢枪,雄赳赳气昂昂,曾几何时,为争得一顶绿军帽费心周折,当谁戴上军帽时,浑身精神抖擞,多少人敬仰,我三次报名体检想到毛泽东思想大学锻炼和学习,却失之交臂,让人终生遗憾。

   七三年春天,刚上初中一年级时,国家招收滑翔员,要求同学们积极报名,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当时我体重不够,身高不够,年龄不够,到学区、公社体检居然合格,接着参加了县里的体检,说是有鼻窦肥大,被刷了下来。

   七五年春天,上高中一年级时国家招收飞行员,飞行员比平时当兵要难得多,我又积极报名,过关斩将,又到县里体检,抽血、量体重、试心电图等等手续,最后一个公社只有三人合格。在滕县一中集合后,统一乘坐县酒厂的法国产大敞棚车,一百多人乘坐四辆车,到济宁地区再次复检,这次要求更严格,体检的项目更多,一个一个过关,一个个白大褂大夫检验后签字,最后一关坐电椅,捆在椅子上,下下左右乱转,看一眼头就晕,咱居然也过了关。

    在济南地区,滕县参加验飞行员的最多,更有些是县领导和县武装当管的孩子,年青人在一块,人多气盛,没事找事的和邹县的同志还干了一仗,邹县人一看滕县人多个大心齐,也没接上火,就跑了。体检完我们一块还起个大早到公园玩了半天,公园早八点之前去一律不收门票。临回家时还在济宁市商场买了一双软塑料凉鞋,回到学校时好多同学都争着穿,软绵绵的,穿脚上象踩棉花,样式又好看,比当时农村的硬塑料凉鞋时尚多了。

   满心的喜悦,等待录取通知书,时刻准备穿上军装,在祖国的蓝天象雄鹰一样的飞翔梦。心想当上飞行员,一定开飞机先到家乡看一看,对着老家喊一声:“乡亲们,我来看你们了。”都说在飞机上看陆上的人访问演出象蚂蚁一样,父母还把家里拾辍的干干净净,准备来政审时,好好招呼一下,专门安排村里的干部一定要说好话,当了兵咱全村都光荣啊!将来孩子出息了,一定不会忘了你的。我在学校里也安不下心来学习,谁知后来传来消息说,您二舅可能在台湾,有海外关系,政治不合格。

   狗咬猪尿泡,空欢喜一场。二舅四八年在南京跟人干杂工,据说国民党临走时,抓壮丁抓走了,可几十年音讯全无啊。哥哥推荐上大学,名额报了公社,和村里另一高中生,一个团支部书记,一个副书记,另一人他舅因强奸罪在监狱服刑。一个下落不明,一个在监狱服刑,都是本人的舅,最后两人抓阄,因不好说的原因两人都没上成大学,当舅的下落不明和强奸蹲监狱都属政治上有污点,真是笑话。

  高中毕业后回村劳动,日夜苦读想着跳出农门,一心苦读当作家,一天写一篇小说。夏天把双脚放在水里降温,在蚊帐里点灯看书,将蚊帐都点着了,冬天熬到夜里两三点,第二天鼻子里都是黑烟,吐出的唾沫都是黑的,白天照样拉排车翻土整大寨田。七八年招空军地勤特种兵,我又报了名,心想到部队考军校,村里报名准备体检,心想咱验过飞行员,特等甲的身体,验个农村兵肯定没问题吧,可天有不测风云,想也想不到,和我父亲一直感情很好的表叔,想让他干吧吧病怏怏的儿子当兵,到公社告我有海外关系,又一次被刷下来。唉,当兵当兵,到头来一场空。

   八七年台湾国民党当局放开老兵回大陆,我二舅兴冲冲的从台湾来大陆探亲,回想离家四十年音信全无,对着大海常常泪眼哭干。当我告诉他,因他下落不明,大陆多家亲戚政治上有污点时,政治上受到牵连时,他不无感慨的说,国民党当局,画地为牢,多少家庭受到了政治牵连和迫害,七十多岁的老人掉下了泪。现在好了,二舅先后十几次台湾、大陆之间飞来飞去,表弟在苏州已投资建厂,我的侄子当了兵,守卫祖国的边陲,另一侄子已是空军部队师级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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