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是古丝绸之路的交通枢纽,是荒漠戈壁上的绿洲。汉代时,张骞受汉武帝派遣出使西域,曾在给汉武帝的汇报中说:“始月氏居敦煌、祁连间。”这是敦煌最早的文字记载。
公元111年,汉朝正式设立敦煌郡,“敦,大也。煌,盛也。”意为广开西域。自汉唐以来,敦煌作为河西人民的栖居地,在与欧、亚、非各国交往中,其交通枢纽的作用越来越重要,并发展成为沟通中西部经济文化的西部边陲重镇。
从那时候起,敦煌出现了很多神武勇猛的将军,他们守边有功,为西北安宁立下了汗马功劳。
清光绪二十五年,即1899年,在甘肃敦煌莫高窟石室中,出土了一批尘埋千年之久的珍贵历史文献。这些文献中有一些是民间词抄本,创作年代始自盛唐至五代。学者们把这些词叫“敦煌曲子词”。
敦煌曲子词题材广泛,内容丰富,从离愁别绪到战争场面,无不涉及。
例如,有一首《菩萨蛮》,就描写了当时一位将军率军灭“狼蕃”的勇武形象。
《菩萨蛮》
敦煌古往出名将,感得诸蕃遥钦仰。效节向龙庭,麟台早有名。
只恨隔蕃部,情恳难申诉。早晚灭狼蕃,一齐拜圣颜。
注释:
1.效节:为国尽忠节。节,指汉武帝名苏武出使匈奴时,手持符节,寓意要保持忠贞节操。
2.龙庭:古代匈奴祭祀天神的处所。这里指朝廷。
3.麟台:即麒麟台,汉代阁名。汉宣帝曾将功臣十一人的像画在此阁上,后代就将此阁作为皇帝褒奖臣子功勋之处的代称。
4.蕃部:指吐蕃部落。
5.狼蕃:对边地异族部落的蔑称。此指吐蕃。
“敦煌古往出名将,感得诸蕃遥钦仰”,敦煌自古就出了很多知名的大将,他们的神武英明令周围的吐蕃都十分钦佩敬仰。
吐公元七世纪初,古代藏族在青藏高原上建立了奴隶主政权。松赞干布时定都拉萨,开始强盛。贞观十四年,文成公主远嫁拉萨,中原和吐蕃一直友好往来。
安史之乱时,吐蕃乘机进犯西北边界,并占据吐谷浑长达七十年之久。这首词的起句就表现了当地百姓渴望能有一个英勇过人的将军,击溃吐蕃侵占,收复边疆的心声。
“效节向龙庭,麟台早有名”,意思是将军要以国为重,为国尽忠有气节,立军功受嘉奖,英雄榜上一定会镌刻上他的名字。
公元766年凉州失守后,节度使杨修明以沙州为制所,沙州就是今天的敦煌。随后,甘州(甘肃张掖)、肃州(甘肃酒泉)、瓜州(治所晋昌,在甘肃安西东南)先后失守。敦煌告急,但在杨修明等人的努力下,坚守十多年,至781年,敦煌失守。这首词反映了在唐朝和吐蕃的激烈争斗中,敦煌人民强烈的爱国热情。
这首词就创作于公元781年,作者不可考。
“只恨隔蕃部,情恳难申诉。早晚灭狼蕃,一齐拜圣颜”。意思是只恨吐蕃侵占西北边境,和长安的交通被迫阻断,他们不能向朝廷如实陈述实情,抒发情词。消灭如狼一般的吐蕃,归还自己的家园,亲自到朝廷拜见圣颜。
末句表达了渴望国家统一的愿望和决心。作者借一个勇武将军之形象,在与唐王朝联系被隔断的情况之下,这位将军依然不屈不饶,忠贞爱国,怀抱收复失地的愿望,顽强作战到底。
这首《菩萨蛮》对于吐蕃侵占大唐疆土表达了不满,唱响了边陲百姓渴望和平,渴望家国一统的深厚愿望。
六十多年后,敦煌人张义潮率领沙州人民收复了河西诸州,沙、瓜、伊、西、甘、肃、兰、鄯、河、岷、廓十一州之地,河西走廊再次畅通,经济和文化往来不断。
词是中国传统文学形式中的韵文体式,而敦煌曲子词格调清新,情感真挚,语言直白,形式多样,基本保留了词最初产生时的原始样貌。对于后世研究词的起源,演变过程以及发展脉络有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