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注释】
关关雎鸠:关雎鸟不停地鸣叫。关关:鸟鸣之声。雎鸠:一种水鸟,据说这种鸟用情专一,不离不弃,生死相伴。
洲:水中的陆地。
窈窕:娴静美好的样子。淑:善,好。
好逑(hǎoqiú):喜欢追求为对象。逑,同“仇”配偶,,意为追求为对象,娶为妻子之意。
参差:长短不齐。
荇(xìng)菜:一种可以食用的水声植物。
左右流之:在船的左右两边捞。流,捋取。
寤寐:这里的意思是日日夜夜。寤(wù),醒来。寐,入睡。
思服:思念、牵挂。
悠:忧思的样子。
辗(zhǎn):半转。反侧:翻来覆去。
琴瑟友之:弹琴鼓瑟表示亲近。
钟鼓乐之:敲击钟鼓使他快乐。友,交好。
芼(mào):择取,采摘。
乐:使淑女快乐。
【赏析】
《关雎》写一位年轻男子对一位女子一见倾心,而后朝思暮想、备受煎熬的感受。史书记载,《诗经》是孔子晚年为教授弟子而编纂的一本教材。孔子把一首爱情诗放在《诗经》的第一篇,是有用意的。
孔子认为,食与性是人类生存的基本要求,谁都无法回避,但不回避并不代表放纵,欲念是需要尺度的。欲念的放纵,会对人类社会的秩序造成危害,而一切的克制都要从约束男女之欲开始。作为儒家思想开创人的孔夫子将《关睢》放在开篇,意在教化人们克制自己的欲望。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啁啾鸣和的水鸟,相互依偎在河的碧洲。娇媚美丽的少女,是不凡男子的好配偶。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任意采摘遍地鲜嫩的荇菜,不需顾及左右。日夜都希望那位娇媚明丽的少女与我携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美好的她难以得到,日夜都想得我揪心。情深悠悠欲理还乱,翻来覆去思念不休。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扁地鲜嫩的荇菜,随手采摘不需要担忧。我要弹琴鼓瑟,迎娶娇媚明丽的少女。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遍地鲜嫩的荇菜,任由挑选不需烦恼。我要击鼓鸣钟,让那娇媚明丽的少女永久跟随我。
孔子在《论语》里说:“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关睢》即是“思无邪”的典型标本。《关雎》所写的爱情,其情感是克制的,行为是谨慎的。这种爱的方式,符合民族的婚恋观念,也符合儒家“以明教化”的目的,因而被编在《诗经》的首篇可谓适得其所。